虽然打听到了关于毒藤的传说,可还是一无所获,就连希望都没看到。此时此刻,如果还要继续赶路的话,就只能期望能不再碰到那根古怪的藤蔓了。如果可以,最好是等到再晚一点,等到漫天大雪的时候,那时植物的力量会被最大限度地降低,他们的安全性也会高很多。
但目前的情况是,没有人愿意等,也没有人可以等。眼看离集合时间就要到了,如果不能准时到达西王国,那帝国面对的压力就会从四国变为三国,东王国的地位也相当尴尬。虽说各家背后都有一张黑色的底牌,但不到万不得已,他们都是不愿意摆在明面上的。
“大使,我们今日再休息一日,明日清晨就出发吧。”苏勇对大使说。
“好好,就这么办。”大使擦擦额头上的汗珠,原本就显得有些宽大的衣袍,经过这两天的等待似乎变得更大了。
“所有人听令,翌日清晨出发,今日修正一日。”车夫对士兵们说道,得到回应之后,他转身走到一个没人的马厩里拿出一根烟,点上火之后深深吸了一口,再慢悠悠地吐出薄薄的烟雾。
“又躲在这里抽烟呢,这么有闲心,就不怕那毒藤突然出来?”苏勇坐到他旁边,手里拿着一壶酒。
“怕又如何?大王子才是,您不怕么?”
“我当然怕,可是再怕也要硬着头皮上,总不能在外人面前丢我苏家的脸面。”
“那我猜,您这是有事才来找我?”
“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?”
车夫无声地笑了笑,苏勇也跟着笑了,说:“瞒不过你,我的确有事找你。”
“您也觉得这件事有些问题?”
苏勇点了点头,他花了半个时辰把整件事理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,却发现有几个很关键的疑点,若是用巧合来说,是完全说不过去的。
“那魔神残影的传说……是真的么?”
车夫拿过酒壶,往嘴里灌了一大口,然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:“传说终归是传说,但疑点也确实存在,整片大陆的历史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一部分,又或者说四大王国都是在一夜之间建成的……这些东西都无从考证,”车夫吸了一口烟,“更何况,那传说是真的又如何?魔神有魔神的敌人,像你我这样的人,哪里有能力去顾虑什么魔神呢?”
两人之间的话题戛然而止,周遭的声音恢复了寂静,只有马儿在打着响鼻。许久之后,苏勇对车夫轻轻说: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虽然可能没有什么作用,但我还是建议大王子先不要着急离开,可以让大使他们先走,我们晚一点再跟上。”车夫把烟放在地上踩灭,“不过也只是一个建议,具体有什么作用我也说不清。”
“交给你去安排了,事后再听你解释。”
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车夫略一欠身,离开了马厩。
此时的周光生正在为镇上的小孩熬药,那孩子最近上吐下泻,家里人急的满额头汗,赶忙把孩子送到周夫子这儿来。他除了教孩子们念书,也在小镇上扮演者郎中的角色,很是忙碌。
云东楼在周夫子这里帮忙,柳梦如则是不知道跑哪去了,他抚摸着孩子的头发问他:“你今年几岁了?”
孩子脸色蜡黄,但还是很有活力地回答他:“我七岁啦!”
“你的朋友呢?他们不来找你么?”
“昨天他们就来看过我啦,可是今天不知道在哪,明明今天不用上学的。”
小孩看了一会天空,或许是觉得有些无聊,他问云东楼:“你的朋友呢?他们不来找你玩么?”
云东楼一愣,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此刻柳梦如不知道在做什么,苏勇也是,就连车夫也不见踪影。
“哥哥的朋友都在忙自己的事呢,所以现在才没有来找哥哥。”
周夫子的药熬好了,他端着药碗递给孩子,叮嘱他小心烫,然后看孩子皱着眉头喝完,这才坐到云东楼旁边。
“我们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,毕竟都能看见边境了,别见怪。”
“哪有,我也是乡下来的孩子,这里的生活对我来说很怀念。”
周光生讶异地看着他,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面白如玉,谈吐不凡的少年居然也是乡下人,于是好奇地问他:“那你怎么会成为旅行者的?”
“我…是被爸爸带出来的,他也是个郎中,那天晚上我们离开了村子,然后又遇到了苏勇,才成为旅行者的。”
“那你喜欢这种生活么?”
这是云东楼第二个答不上来的问题,他究竟是喜欢跟随老人铸剑的日子,还是跟随苏勇旅行的生活,又或者是想要跟在父亲的身旁?他的心里没有头绪,像乱糟糟的线条一样。
为了掩饰自己的迷茫,他反问周夫子:“倒是你又为什么会做一个夫子呢?”
周夫子抓了抓额前的刘海说:“这事说来就话长了,你真的想听么?”
“讲吧,反正我也没什么事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然后缓缓开口说:“我曾经也是生活在王都附近城市的人,在我十岁的时候,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在卖花,但是她不识字,所以就被其他的贵族调戏,还被一个坏心眼贵族骗走了祖传的花店,最后父母病死了,她也不知道哪去了……他们明明应该过得很幸福才对,后来我觉得,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教她识字,没准就全都不同了。”
周光生吸了一口气,像是要给自己补充一点精神似的。此时旧事重提,他的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。云东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对他说:“你现在教这么多孩子念书,她看到了也会很高兴吧。”
“让你见笑了,我这人就这样,一直都比较爱哭,十岁的时候父亲就说我要像个男人一样,可我现在都二十了,再让父亲知道没准他又会骂我的。”
他们看着远处的森林,此时的风已经很冷了,吹在脸上有些生疼,云东楼搓了搓手,呼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。孩子坐在两人旁边静静听着故事,脸蛋红扑扑的,还挂着一条鼻涕。
“所以你只是为了教穷人识字才来的么?”
周光生一边拿纸给孩子擦鼻涕一边说:“也不完全是吧,我十六岁的时候,家里给我说了桩婚事,但我又不想结婚,所以就在结婚前一晚偷偷跑出来了,事后听说两家人都气得要死,我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…那姑娘其实挺好看的,就是脾气太臭了,我比较了一下,还是觉得到这种地方当夫子比较有意思……”
云东楼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,明明刚才还沉浸在某种类似缅怀的沉重氛围里,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不该笑,虽然他真的很想笑,嘴角都已经在颤抖了。
“想笑就笑吧,我就是个这样的人啊。”周光生说,倒是他自己先轻轻笑起来了。
院门外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,是这个孩子的朋友们来看他了,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小雪人,虽然模样都不算好看,但看得出来他们很用心了。那生了病的孩子看到朋友们,脸蛋似乎更红了,他跑进孩子们中间,和他们一起在周夫子的庭院里打雪仗。
“喏,给你买的糖芋头,”柳梦如也从门外走了进来,他的手里提着几个纸包,“我们什么时候回去?”
云东楼接过他手里的纸包,上面还残留着些许余温,虽然不热,但也能让他的手心感觉到一丝暖意。不过他没想到的是,柳梦如平时看起来冷如冰山,可居然会记得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是糖芋头。
“走吧,我们现在就回去吃糖芋头。”他笑着跟柳梦如走出门外,背后的周光生向他挥手告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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